第1章天降寒花遗孤复江湖-《寒木昭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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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不是木牧?”那女子见状声音之中夹杂了一丝戏谑,手中的剑却未曾放下,木束仁立刻摇头说道:“这位女侠,小的确实是姓木,可小的叫束仁啊,木束仁,求女侠饶命啊,女侠!”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,这年轻猎户已经被吓得涕泗横流,脚下的青石板也被他磕的砰砰作响,话到最后都开始说的不利索,显然是已经被吓破了胆。
“束仁……口,二,人……吴!果然是你!木郎!”
“哎,女侠,饶命啊,我真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木郎啊,小的,小的叫木束仁啊,真的……”木束仁听完又是一阵连连磕头,摆手拍胸发毒誓,起伏之间却是将地上的羽箭拿在了手上,随后猛地一甩,身体侧身打滚站起,一边喊着救命,一边沿着石屋墙根想要跑到屋后翻墙逃走。
却不想那女子一愣之后,后发先至高高跃起躲过甩过来的羽箭,脚踏扔出的剑鞘,如同仙女腾云一般,径直跃过石屋,手中剑尖一点落在猎户肩头,将刚跃起木束仁从墙头上直接拍了下去。
年轻猎户惨叫一声,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,看着离着自己不过五步的女子,感受着距离自己脖子不过两拳远的寒意,终于明了自己跑不掉,于是脸色死灰磕头如捣蒜继续求饶。
那女子却是冷哼一声缓缓说道:“平历三十年,闻惠郡云来县,官道旁吴家客栈,伙计小吴子,因狴犴楼缉杀匪徒而远遁,没想到吧,整个门里只有老娘押对了,三年,老娘整整找了你三年啊!木郎!”这女子最后几句话说的咬牙切齿,但眼前猎户却依然恍若未闻般磕头求饶,动作没有因为这些话有丝毫滞涩。
见状那女子深吸一口气后说道:“别装了,你头上的伤痕是做不了假的,真当我寒花门没落不知道你真名叫木牧?是真正的铁木遗孤?灭门之仇,不共戴天,身在江湖,你真觉得你躲得了吗?”
“女侠,您大人大量,就放过我吧,您说这些小的真是啥都不知道啊,饶命啊女侠,求您饶小的一命啊!”这年轻猎户依然扶着帽子痛哭求饶。
见眼前伏地之人依然不为所动,这女子自顾自说道:“寒花门门主令,嫁给你这个铁木遗孤,答应帮你复仇,就可以继承门主之位,如今你孤身一人,想要查清当年惨案都难如登天。当年惨案我寒花门也被牵连其中,有我们的帮助,你大仇当报!”声音一如方才动听,可话语之中的杀意恨意却是越发强烈,伏地的猎户顿感身上寒意,被吓得抖若筛糠。
“站起来!”这自称来自寒花门的女子叱道,地上趴着的猎户似乎能感受着话语中的压力,微微抬头向后爬了两步才颤抖着站了起来,为了不让自己倒下,还瘫倚在墙上,面如死灰,口中依然呢喃着求饶的话。
“你方才逃跑,前两步用了七魔谷的流沙步,真当我看不出来?七魔谷覆灭,你再这么躲下去,怕是吴家客栈也会因你遭灾,届时第三次害人灭门,你可愿?”
黑脸女子眼睛微微眯起,最后可愿二字更是加重少许。话音刚落,眼前这个年轻猎户眼中神色一变,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猛然弹起,双手齐动,一手扣住了女子持剑手腕,一手却是已经捏在了这女子咽喉之上。
前一刻还唯唯诺诺乞求活命的蝼蚁转眼变成了噬人的猛兽,气势陡转,那含而不发的杀气令眼前女子头皮发麻,但面对如此变故,那女子眼中却是露出一丝娇柔,尽管咽喉被制,却是依旧娇滴滴的喊了一句木郎,媚眼如丝,并不为眼前困局所动。
“为什么,我已经躲了这么多年,为什么还要找我?”说完已经承认了身份的木牧喟然一叹,松开眼前的寒花门女弟子,退后两步后,面色恢复平静,有些没好气的的问道:“屋里怎么回事?”
“不知道,老娘……烧了半天就是没办法点灶,灶膛还总是打呛。”说完这女弟子嘿笑两声指了指自己被熏黑的脸,跟着木牧来到前院,顺着木牧手指方向才发现原来这石屋有两个烟囱,而西屋的烟囱上面赫然盖着一块石板,那女子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,脸上写满了懊恼。
木牧摇头叹气,将掉落在地上的猎物柴刀拾起,安置好后大敞屋门,尽可能的将屋里的烟气放出来。
此时天已经昏暗起来,微微寒风打着旋将屋中的烟气带出,很快里面就变得不那么呛人,不等木牧开口,这姑娘却是率先进了西屋,里面传来哗哗水声,应是洗漱去了。
等到木牧掀开西屋门帘,那女子却是坐在火炕上悠然说道:“你可真难找,大师姐觉得你去了终南国,小师妹认为你往琅西国逃了,我觉得你可能在北方,这三年大村小寨几乎把雪舟山脉寻了个遍。”
进了屋木牧就免不了一愣,看着全新的家具,上面还都贴着红色的双喜字,这下总算是明白为何门口脚印驳杂,自己出去狩猎,眼前这姑娘居然是连新房都布置好了,若是外面再贴上大红喜字和灯笼,俨然就是最常见的新婚新房,再想想方才村里无人出现,显然是已经知晓此事,怪不得那些长辈看自己的眼神都不正常。
如今天下御宇王朝为天下疆域之最,眼前女子口中的终南,琅西都是对御宇王朝俯首称臣的附属国,分别位于王朝的东南和西南方向,而在王朝东北方,还有一个不算太小的白河国,据说寒花门就坐落在白河中游,而穿村而过的五泉溪,入雪舟河后再汇入的白河就是御宇国和白河国中部和东部的分界线。
这女子翻开火炕上一个小木箱,这姑娘掏出里面用棉布包着四个小烧制酒坛,巴掌大小,泥封略有不同,随着一个个酒坛的泥封被打开,截然不同的酒香四散而出。
“燕贪杯,焚五脏,硕鼠回,吴家客栈的招牌三酒,本来还有凉酸茶,比较难保存,拿了一个月就用完,还是好酒放的久一些,想喝哪个?算是我找你的三年,这些酒已经算得上是好酒。”
那姑娘手一抬,示意木牧随意,木牧倒也不客气,随手拿起一个酒坛子,闻着酒香点头说道:“天寒地冻的日子,自然是焚五脏来的痛快。”
说完举起酒坛子直接将里面的烈酒一饮而尽,嘶哈一声后酒气弥漫整个屋子,那姑娘看着憋得脸通红的木牧,咯咯的笑声如同清脆铃响,随后说道:“这可是没掺水的好酒,一坛半金的,你那吴老板可是真会做生意。”
放下酒坛的木牧感受着一线喉的酒劲如同烈火一般浸润五脏,摘下自己的狼头帽倚在门框上问道:“寒花门出来的人……都是疯子!”骂完木牧深吸了一口气,平复一下心情和酒气,面色稍缓的问道:”你……叫什么名字?”
“寒步摇,只要成了门主就可舍弃原本的名字,也可以自己改的。”这姑娘一双眸子里一半期待,一半狡黠,“是师父给起的名字。”
木牧思索片刻想起这是个首饰的名字,好像是为了纠正女子仪态用,这个名字确实很好听,再看眼前人,洗净脸面后的寒步摇双眸清澈灵动,面若桃花,浅笑盈盈,更像是不谙世事的闺中女子,木牧回想起方才女子所说,越想越觉得荒唐,忍不住挑眉双手抱胸问道:“为了所谓的门主之位,便非我不嫁?”
寒步摇双腿微微晃动,脚跟继续磕着炕沿说道:“这有什么,看你长得也不算太丑,跟你一起肯定好过在门里憋着,江湖儿女不走江湖,江湖岂不是要失色三分?”
“可跟着我,你会死的。”木牧看着眼前脸上有些天真烂漫的少女冷然说道,寒步摇微微摇头,收起脸上的天真转而严肃的说道:“离开吴家客栈之前,你应该听过一句话:江湖无人不可死。”
木牧再次怔住,过往闪过脑海,恍如昨日,这句话他自然明白缘由,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当初在吴家客栈发生了那些事,自己又怎么可能远遁千里,来这苦寒之地躲避,这句话,他当然是知道的,所以他也不再怀疑寒步摇的身份。
“为什么,寒花门一定要掺和进来?”
“当年寒花门被栽赃嫁祸,六派十门围山门,之后被迫封门,灭门之仇你可以咽下,但这口气寒花门可咽不下。”
步摇抬脸冷哼一声继续说道:“封门偌久,如今寒花门要重出江湖,自然要有个由头,找到铁木遗孤,正名扬名一举两得,为什么不做,七魔谷覆灭,我师父的闺中好友身死,师父重情义,自然也要为那位前辈讨个公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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